弗莱明巨兔

致歉。文是我一个字一字敲的,舍不得删。但这个人我不认识了。

【螺丝鱼】杀死厄齐尔——3/La Dolce Vita

梅苏特刚刚下飞机,我战在了他身边。梅苏特正在系鞋带,我站在了他身边。梅苏特准备热身跑,我站在了他身边。

 

这是我的方式。随队记者拍下了无数张我们肩并肩的照片,但我知道他们的薪水是格林德尔发的。果然没有让我失望,足协放出的照片里,多是梅苏特和萨米、热罗姆同屏的,尽管训练场上最常和梅苏特在一起的是朱利安和我。其心可诛。但我和他的双人照还是流出去了——我的助理在我特意关照后自行偷拍,和ins上一番操作,voila,格林德尔不想放出的照片遍地都是,想要营造的错觉不攻自破。

 

赛前训练期间全队的竞技状态暂且不论,但媒体传出的内讧是在可笑。这些记者一个个都这么高,不仅窥探一众国脚的心理活动,还对更衣室里从没有发生过的矛盾如数家珍。某位队员在新闻里看到自己“透露”的惊天猛料后惊奇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,这种情况每天都有,早就被当成常规操作。“Kartoffleln”和“Kanaken”对立?梅苏特,萨米,热罗姆都是效力9年的功勋之臣,谁会自讨没趣和他们对立?厄齐尔和克罗斯中场核心之争?波尔蒂的10号球衣传给梅苏特时,全队没有一句异议,何况一个是皇马一线,一个是阿森纳头牌,在国家队场上的位置也并不重叠。我不得不说我们的媒体退步太大了,连大赛之前稳定军心的觉悟都不复存在。

 

风言风语让梅苏特在那段时间继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,以至于勒夫开始不满,而这在教练中是很少见的——向来只有愁球员瘦不下来的,而勒夫要发愁厄齐尔瘦的太快。但如果撇开消瘦对于体能的影响,他的身材在我眼里是越来越好看的。

 

“你哪里像踢英超的人呐?”

 

“对,这年头没有卢卡库的体量,在英超都不敢上场的。”他说完还手欠的打了我的头发。

 

路过的托尼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们一眼。但我还是不想住嘴。

 

“梅苏特,你要抓紧了,也不小了,眼看着就要30,是该定下来的时候啦。”

 

“你几个意思!”他鼓着腮帮子撇了我一眼。

 

我开始掰着手指算:“我给你数数啊,托尼都两个孩子了,托马斯都快10年纪念日了,就连马里奥都结婚了,你怎么还没有着落啊......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到必须跑开,以免发型不保。

 

梅苏特在追我,嘴上也没有闲着,直到我们都喘着粗气倒在草坪上。我听见画眉的声音,在夏日显得无比的漫长。清晨浅淡的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,一切都涂上了暖色调,而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,在耳边平缓的绵延,散落在晨风的低吟声里,一切都无比美好,好像永远不会有坏事发生。

 

梅苏特和我的关系从2012年开始就很好,但最近却和以前不一样。和媒体的“内部消息”不同,全队没有人对梅苏特心存芥蒂,但我还是隐约感觉,他对我和对其他人不大一样。或许他的亲人被挟持的这层利害,除我之外他真的没有和别人说。但我不明白为什么。萨米,朱利安,热罗姆都是他引为知己的人,我何德何能被特殊对待。

 

动身去俄罗斯的日子将近,队内的咨询师帮他安排了好几次心理治疗,梅苏特的心情却不见好转。白天,他的笑容开始多起来,勒夫因此感到满意。但我曾在深夜3点看到他房间亮着光。多年以来的毛病又犯了,又一次,我的思考能力突然归零。我忘记了从前的所有事,也看不到往后的任何可能,沉默的变成一个孤岛。似乎不再受理智控制,又像是内心长久以来的声音终于被我承认。但无论怎样,我都已经迈出了那一步,那个黑暗中唯一发着光的窗口,透着危险的气息。而我已经一点点靠近,脚下竟然没有一丝迟疑。千万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,甚至能看到无数次前世,甚至能看到平行宇宙中无数个梅苏特和无数个我。我知道我疯魔了,早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像,在我和梅苏特之间,短短十数米,却漫长的像永远走不到头。但我终于走到了他门前。我不知道这扇门后是摩西面前的红海,还是潘多拉的盒子,但我再也没有耐心了,手不受控制的抬起,门却在被我敲响前毫无征兆的打开。

 

“还不睡啊?”我们几乎同时问起。又同时笑出声。夏夜的风搀着草木清朗的味道,郊外的训练基地里洋溢着一切田园诗的牧歌的自由的气息,连周身的空气都流露出纵容的意味,纵容我牵住梅苏特的手腕,纵容我直视他的眼睛,很久很久,直到我确信他是在默许。或许是疯魔成全了我,成全了我们洒在彼此身上的岁月。再无遗憾。

 

我想到罗伯特,想到马里奥,又想哭又想笑。梅苏特已经睡着了,果露的背上还蒙着一层细密的汗,呼吸深沉又均匀。或许我真的做错了,或许我们真的只是夏日情人。但我们还能在一起几个夏天呢?千夫所指,我已经不在乎了。


评论

热度(164)